“你不结婚,没儿没女,养老院都不收你”,那些不遵循“社会时钟”的人,后来都怎样了?
“三十而立的‘立’,是成家立业的‘立’。”
“30岁该成家立业,所以大部分人对30岁有比较高的期待。”
“我20出头现在很苦,但是到了30岁,我(可能)一切都好了。”
华东政法大学的杜素娟教授,去年9月,曾有过一场相当精彩的演讲——《这届年轻人,几十能立?》
演讲一开始,她就用这几句话,几乎残忍的揭开了现代年轻人想极力掩盖的遮羞布: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的恐惧和焦虑。
如今“三十而立”的标准,如果将其形容为一场考试的话,那么大多数人,都是不及格,甚至是挂零的。
这场演讲引发了巨大争议,被众多权威媒体号转发,并在网络上掀起了一场讨论的旋风。
而在将近20分钟的演讲中,杜教授提出了两个相对陌生的词汇:社会时钟、儿童心智。
为了让大家更好的理解这两个词汇,杜素娟用自己的经历,讲述了她的故事。
1998年,杜素娟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,进入了华东政法大学教书。
因为华东政法大学没有中文系,于是,她只能教公共课。
尽管拥有大多数人鞭长莫及的学历和工作,但那时的杜素娟,已经28岁了。
回忆起自己的“三十而立”,杜素娟这样说道:“我翻了好几年墙,翻过了我的30岁。”
杜素娟说的“翻了好几年墙”,是完完全全的字面意思。
30岁那年,正好是全世界都在庆祝的千禧年。而那时候,她只是一个刚毕业两年的学生而已。
20多年前的教育资源不比如今,彼时,即便是成功当上了大学老师,也不一定就意味着“高薪”和“高福利”。
更何况,杜素娟还只是个工龄只有两年的公共课讲师而已,最多也是勉强能用“体面的工作”来形容一下罢了。
工作上不顺风顺水,收入自然就不高。
于是,囊中羞涩的她,只能住在一个非常破的建筑物内,每天早晨上班,都要经过外面一个规模庞大的垃圾场。
垃圾场味道恶臭难忍,脏污更是她不愿意接受,但是奈何兜里没钱,只能将就着。
后来,杜素娟发现,不一定非要走通过垃圾场的那条路,在建筑物的侧面,有一栋墙,翻过去就绕过了垃圾场。
若是杜教授自己不说,或许谁也想不到,如此体面的大学老师,竟然就这么翻了好几年的墙。
在演讲中,杜素娟淡然将自己的30岁,用“狼狈不堪”这四个字来形容。
除此之外,她还讲了自己身边人的例子。
她的一对朋友,已经领证结婚了,但是没房没车没存款,连住的地方都没有。
不得已之下,他们只能住在男方的办公室里面,若是哪天有同事要加班,他们就只能流落街头。
当然,类似这种举例式的演讲,一般需要一些艺术加工,起到烘托现场气氛的作用。
我们不知杜素娟是否进行了夸张处理,但效果确实是达到了。
她用自己的实际经历证明,三十而立,至少在当今主流含义下,并不被其承认。
杜素娟说,三十立还是不立,对一个人的未来,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。
那“三十而立”这句话,为何还困扰着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呢?
随即,她提出了“社会时钟”理论。
“社会时钟”是什么概念呢?
用老百姓的话来说,就是“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样的事?”
事实上,这种理论,本该在思想解放后的现代社会中销声匿迹,但它却在如今的社会体制中,愈发横行霸道。
20岁之前,唯一的任务,就是好好学习;30岁之前,成家立业,买车买房,再生两个娃就圆满了。
40岁,养育子女,并按照自己的来时路,规划儿女未来的道路;50岁,准备退休,准备给儿女带孙子。
60岁,正式退休,正式开始给儿女带孙子。
等到孙辈成家立业,人这一辈子的任务好像也就完成了。
这样过一辈子,是当今时代背景下,最标准的“社会时钟”模式。
但正如杜素娟所说:这个社会给了我们一个标准的时间表,给了我们一个标准的成功模式,却没有给我们一个统一的起跑线。
可如今的社会,又是标准的“长者社会”。
这便导致经历了那种成长模式,也曾不满、反抗过的长辈们,本应更加体谅年轻人的处境,但他们却成为了“社会时钟”最忠实的拥护者。
明明是历尽千帆的大人,却拥有着“儿童心智”。
所谓儿童心智,就是如儿童般,不分青红皂白,不问原因缘由的喜欢一类事物,羡慕并想拥有其他孩子手中的玩具。
与社会时钟并向解释,就是即便自己手中有更好的选择,却也无限向往他人的成长模式,并无限复制——粘贴。
而现代最有代表性的选择,就是“婚姻”了。
2019年,导演刘淑伟拍摄了一部纪录片,名为《腊月》。
这是一部讲述“高价彩礼”的半纪录片,拍摄地点在鲁西,也就是山东的西部地区。
具体地点,则在鲁西的农村地区。
顺子是村子里的适龄青年,尽管才20出头的年纪,却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起来。
平日里,顺子靠着在镇子上和舅舅学习汽修,赚一些微薄的实习工资,到年尾能拿下个两三万元。
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来说,这已经相当不错了。
可在竞争愈发激烈的婚恋市场上,他的优势并不明显,家中的父母为此操碎了心。
正值年关,顺子爸妈将他叫回了乡下,他们告知儿子,明天将会为他安排一场相亲。
顺子对此不抗拒,父母的话,他们习惯了听之任之,婚姻也不例外。
第二日一早,顺子在父母和小姨的帮助下,将自己捯饬干净,借了一辆车,前往了相亲地点。
相亲地点在女方家里,相较出发前顺子父母如临大敌般的重视和嘱咐,这边倒是随意多了。
原因无他,除了顺子,这里还有三名适龄男子在等待着相亲。
而他们相亲的对象,都是同一个人——小美。
这也是顺子爸妈着急的原因。
农村本就男多女少,再加上很多女孩子去外面打工后,更不愿意将自己的一生蹉跎在乡村中。
因此,像顺子这样的农村男性娶妻之路,实在是困难重重。
到了小美家中,顺子牢记父母嘱托,殷勤的对满屋子的长辈递烟递酒递礼物,让长辈们对这个年轻人加分不少。
另一间偏房中,小美正和家中女性长辈坐在一起。
她面无表情的玩着手机,偶尔回应一两句问话,而旁边的三姑六婆们,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,要选择哪个年轻人。
这场相亲会的最后,顺子才和小美见了一面。
两个本应该是主角的年轻人站在客厅中,听着长辈们从互相恭维到打太极,再到定下婚事,二人几乎什么话都没说。
顺子能定下婚事,父母自然是开心的,可随之而来的,就是一项关键问题——彩礼。
女方要求顺子家出20万彩礼,这在当地并不算过分的要求,但对男方来说,着实有些艰难。
两家也并非没有商量过彩礼,只是女方誓不让步的态度,让顺子爸妈为难不已。
20万不是个小数目,他们家一个靠种地生活的家庭,如何能拿出如此巨款。
无奈之下,顺子爸妈双方齐上阵,借遍了亲戚朋友,才勉强把20万的彩礼凑齐。
而这个时候,女方那边又提出了条件:在彩礼之外,还要改口费和三金,一共三万六。
能凑齐20万,已经要了顺子爸妈的老命了,再拿三万六,这还怎么拿?
此时,顺子的小姨劝了一句:要不然,在攒攒钱,明年再说?
而此想法被顺子爸严肃驳回了:“不行,这事不能搁,一搁就坏事了!”
老两口为避免“夜长梦多”,一咬牙,一跺脚,把家里过冬的粮食给卖了。
这个行为,放在旧年代,几乎就是直接把命给卖出去了。
不过,唯一让他们感到幸运的,就是儿子的婚事,终于定下来了。
顺子和小美的婚礼办的风风光光,但对于已经被掏空家底的顺子爸妈来说,这无疑是雪上加霜。
为了早日还清欠款,他们在儿子儿媳婚后,省吃俭用。
二老不舍得亏待了儿媳妇,每顿饭,都给她专门开小灶。
可对娇生惯养的小美来说,这显然不够。
她经常在饭桌上,毫不顾忌的将公婆舍不得吃的食物吐出来,并对此百般挑剔。
在其对婆家的生活品质感到十分不满的同时,在镇里打工的顺子,对这位老婆同样也是不满的。
有一次,他与小美爆发了激烈的冲突,情绪一上头,顺子动了手。
娇生惯养的小美哪受得了这样的委屈,一气之下跑回了娘家。
夫妻之间,总不会一帆风顺,甚至就连“回娘家”这件事,也似一场丝滑的传统表演。
最终,一切落幕之时,随着顺子上门道歉和家中长辈的劝和,事情就那么过去了。
镜头的最后,是顺子和小美走在乡间小路上的背影,隐约中,一对怨侣,已初见雏形。
在这个故事中,谁是“社会时钟”最大的受害者,是顺子?还是小美?
答案其实很出乎意料,但又在意料之中。
最大的受害者,应该是顺子的爸妈。
看看我们曾列举的“表格”,顺子爸妈,当真是完美的契合了那张表。
生儿育女、为儿女婚事操心,为彩礼费力,为儿子的婚姻和谐,最终吞下一切苦果。
这就是中国传统的父母,也是社会时钟,最重要的组成部分。
如果没有例外的话,这对父母,最终还会承载起照顾孙辈的工作。
尤其值得一说的是,明明是讲述彩礼的故事,却能套入“社会时钟”的概念中。
说到底,这不过就是一回事而已。
中国有句俗语,生活如鱼饮水,冷暖自知。盯着别人的生活,过的还是自己的日子吗?
在超级流行的氛围中,随波逐流似乎是很轻松和大众的选择;放下所谓的独断专行,活的也未免就不快乐。
人生这场答卷,答案千差万别,不要因为别人都在交卷,自己就乱写答案。